暗中跋涉的脚印,有庞然高大的身影挥舞巨斧开辟道路,青铜的斧头在半空中就像轮耀的太阳……最后轰然倒下,鲜血化为片常年盛开的桃林。有黝黑如猿的武士走队伍,向前口吐炽火,接替夸父的脚步……
他就在前的身影中,起在黑暗中向前。
可夸父逐日不是只是个神吗?
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,重叠错落。
会儿是记载在书页上的幻想“神”,会儿是仿佛亲身经历过的荒诞真实。
头疼欲裂。
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枷锁。
或许是他这次恍惚的时间太久了,久到跪坐在身边的蓝羽女孩发现了不对劲,焦急地喊他:“神君,神君,您怎么了?”
是啊。
他怎么了?
为什么有么尖锐的情绪在胸口涌动?
仇薄灯转过头去。
他在女孩脸上看见了惊恐。
在双尚且澄澈的瞳孔中,仇薄灯找到了令她惊恐的答案——他自身上的白衣大片大片地变红了,红得像流动的火。与此同时,仇薄灯的瞳孔也印了女孩的面容……时光在张青涩的脸庞上流逝,角的幽蓝迅速地拉开,像靛青和华紫在宣纸上抹开,转瞬就变得古艳。
“您怎么了?”
……您疯了。
清脆的声音与刻薄的声音重叠在起。
会儿是青涩腼腆的女孩,会儿是妩媚怨毒的月母。
仇薄灯站起身,跌跌撞撞地后退。
扶桑树干突然断了,他空中坠落,气流自耳边穿过。刺耳的悲啼响彻天地,金乌拖着锁链飞上天空,滚滚火焰自金乌的双翼上落下,伸展向八极的枎木在大火中燃烧。
黑烟滚滚。
下坠的过程变得无比漫,仿佛与地面的距离被下子拉得无比遥远,仿佛他不是树上坠落,而是千万丈高空坠落。
他侧过首,瞳孔骤然缩。
火。
熊熊燃烧的火。
苍青的群山被赤红淹没,白水畔的木屋化为灰烬,粉桃银蓝鹅黄的花不复存在……曾经用尾巴卷朱雀幼崽玩耍的巨虎在山野中奔跑,冷青的铁箭洞穿它的额头;已经大的朱雀们只接只地坠落,火红的翎羽染上污泥;曾经趴在酒缸边熏熏然的黑衣白冠青年头也不回地离开……
再没有鼓点。
再没有欢歌。
汇聚在起的身影都远去了。
——您总得给我、给我们个答案!
仇恨的笑声高高响起。
……谁在恨他?谁在怨他?黑瘴冲天而起,模糊的影子,远去的亡魂在他身边放声大笑,笑声里有么多么多的恨,恨形成了个吞噬希望的旋涡。他在旋涡里千刀万剐地疼着。
他记起来了。
他记起来为什么自要不顾切地逃离烛南了。
他想要在被这个旋涡吞噬之前逃去……这不是他第次做类似的梦,可自在烛南遇到个叫“月母”的女人后,梦境就变得越来越真实。他隐隐地有种预,如果再不逃走,他真的会被恨的旋涡彻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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